打豆腐(打豆腐的机器多少钱一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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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年记忆之十二——打豆腐


小时候, 每到腊月过半,我和小伙伴就在洒满阳光的庭院里转着圈合唱一首过年的民谣:“二十三糖果粘、二十四吃鱼翅、二十五磨豆腐、二十六称年肉、二十七宰公鸡、二十八把面发、二十九蒸馒头。”也就是从腊月二十三这天起,乡村开启了迎春节、过大年的喜庆模式。而打豆腐于我和弟弟妹妹而言,不亚于一个充满欢愉的小节日。主要是乡村已经有这个习俗。据说“腐”与“福“同音,做豆腐就是把”幸福”和”福气“接到家里,给来年一个好兆头。通常从腊月二十开始,这个小节日便锣鼓铿锵地在老屋拉开了序幕。

当然咯,打豆腐自然要从手推石磨说起。 很小的时候,我就看到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置放在老屋下堂的东侧。不知为啥,小小的我对它充满了好奇,常常搬来一个小凳子,站在上面往磨眼里喂各种颗粒状的东西,甚至小石子也喂过,奶奶撞见了,常常是哭笑不得。稍大后才明白它是手推石磨——两片圆形的石头搁在一个长方形的木架子上,牵磨的把,丁字形状,被下堂屋无缝楼板上的两根绳子左右拴着,横木这端是推磨的把,脚下的那一端则固定在上面一片石磨上。

童年记忆之十二——打豆腐


后来读唐诗宋词,发现宋代诗人释法泰这样描写石磨:

三角牯牛独脚舞,两轮石磨绕空飞。

新生孩子擎铁棒,直上须弥打一槌。

原来,早在千年以前,石磨就被请进了寻常百姓家。而且与人们的生活十分密切。特别是在过年过节的重要关头,它还担当了不可替代的主要角色。

这不,腊月二十刚过,平常在一旁闲得都要长青苔的石磨就要隆重出场了。由于全村只有我们家和村东头的丘妈家有这个宝贝,所以村里人排队来老屋磨豆子。一段时间里,石磨一天到晚总是“吱吱呀呀”唱过不停,仿佛要把那些漫长的被浪费了的光阴弥补回来似的。

说起来磨豆子也是有讲究的。豆子上磨的时候,至少要两个人配合才行。一人在石磨前一圈一圈地牵磨,使上面的磨片与下面的磨片不断产生摩擦,反复碾压石槽里的豆子。另一人在石磨边喂磨。磨子底下放一只大桶承接磨出来的粗豆浆。我们家通常是大爷爷牵磨,只见他一只脚跨到前面,一个脚退到后边。往前推时,一只脚变成前弓步,拉回来时身体后仰,重心移向后脚去,样子十分夸张好玩。奶奶则坐在石磨前喂磨。她左手拿着一个铜汤瓢,从面前的小木桶里舀起一瓢带水的豆子,等石磨的磨眼转到她手边时,就抓住时机“嗖”地喂一汤瓢。这活儿,奶奶干起来,像是火电影里的双枪老太婆百发百中。在一旁观看的我觉得有趣极了,就吵着要奶奶让我来试试,刚开始完全跟不上节奏,不是把豆子喂到了磨眼旁,就是眼看着石磨从我眼前白白溜过。我快急死了,嚷嚷着要大爷爷推慢一点。也不知转了几圈,我终于给石磨喂上了一瓢豆子。接下来就慢慢适应了。可小孩子没有足够的耐性,喂着喂着就不耐烦了,又吵着要跟牵磨的大爷爷换岗,觉得他那个有趣多了。于是大爷爷退到一旁,笑着让我和大弟组合试试看。谁知那磨把根本不听我们的使唤,好不容易推出去了,却怎么也拉不回,别别扭扭地拉回了,又推不出去,总是拐不过那个弯。于是奶奶让我站在大爷爷的一侧,手扶把手边缘随他一起牵磨,用心揣摩他在推拉之间如何用力。渐渐地我掌握了其中的诀窍,一个人也能像模像样地推上几圈。长大后,每当人生走到一个转折处,我就想起儿时牵磨的情景,心想,这个转折要是像推磨一样,通过学习和训练就能顺利拐过弯该多好啊。这是后话。

童年记忆之十二——打豆腐


再说做豆腐。豆子磨完了,接下来烧豆汁。几天前,大爷爷已经天井旁临时搭建了一个大土灶,里面嵌了一口大铁锅,就等这会儿派上用场。豆汁烧开后,要倒进用土布做的过滤网逮,也就是滤浆。大大的过滤网结在两个木头杆上,然后用绳子将过滤网吊在下堂屋楼板上。这个活儿当然是大爷爷来干。只见他两手抓着过滤网的两根木杆左右轻轻晃动,像是摇着婴儿车,那种满足和安宁的表情至今仍萦绕在脑际。过滤网下面用大塑料盆接住过滤好的豆浆,豆渣就留在过滤网里。滤完浆,就开始在大灶上用干木柴猛火烧煮。白花花的豆浆在锅里开始翻滚的时候,豆香味弥漫了老屋的每一个角落。

童年记忆之十二——打豆腐


接下来就是“点卤”。大爷爷说,做豆腐最关键的一道工序就是用石膏“点卤”。这里得讲究分寸。石膏放多了,做出来的豆腐显老;放少了,做出来的豆腐偏嫩。每当大爷爷点卤时,我就会站在一旁观看。只见他一边用勺子兜底往上翻浆,一边看着锅里有没有“豆花”,有多大了。当“豆花”有绿豆那么大时,他就会停止点卤,用勺搅拌几下后,盖上缸盖。过一会儿,缸里的浆就凝结成妩媚可爱的豆腐脑了。这时奶奶就会从缸里盛满一小盆豆腐脑拿进厨房,加上白糖,仔细搅拌均匀,然后给已经等不及的我和弟弟妹妹解馋。我懒得用勺子,端起碗就直接往喉咙里倒,豆腐脑香嫩爽滑至极,进入肠胃,只觉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滋润不熨贴。这时小心眼里平日淤积的小烦恼瞬间烟消云散。

童年记忆之十二——打豆腐


接下来,等豆腐脑渐渐凝固后,大爷爷把压豆腐的模板夹好,纱布铺好,然后将豆腐脑放进去加压。待挤干了里面的黄水,白嫩幼滑、方方正正的豆腐就算大功告成了。

每次我们家打完了豆腐,老屋还得闹热几天。因为村里有一半人家都在老屋磨豆子打豆腐。那几天,老屋着实闹腾、欢愉。旮旮旯旯洋溢着浓浓的年味。大人们在老屋欢快地忙碌着,孩子们在大人之间来回穿梭,兴奋地等着自家的豆腐出炉锅。一块块干柴在土灶里“扑哧、扑哧”地欢笑。雪白的豆浆在大铁锅里翻腾不息。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弥漫了老屋的每一个角落,充满了我们的心。

它长大后读《浮生六记》,看到沈复写了这样一行文字:”若布衣暖,菜饭饱,一室雍雍,优游泉石,如沧浪亭萧爽楼之处境,真成烟火神仙矣。“十分喜爱。是的,真正的快乐从来都是 简单的。就像儿时打豆腐给我带来的那样一种快乐。

童年记忆之十二——打豆腐


已经有好多年没吃上土作坊做的土豆腐了,也许永远不可能再吃到它了。因为打豆腐的人早已作古,那些制作豆腐的工具也已去向不明。时光如水,从不回头。那种原生态的慢生活、那种发自内心的简单的快乐在今天已经是一种奢侈。每次回老家,看到闲置在楼顶天台上的两片浅灰色石磨,总是感慨万端。现在想吃豆腐的时候只能到超市去买,可那味儿,远远比不上那年那月自家做的土豆腐地道可口,更闻不到那种天然纯粹的豆香味。一家人围在一起制作豆闹热温馨场景,更是让人回味绵长。幸好,记忆中还封存着这段温馨美好的时光。这会儿将它的细枝末节重新梳理一遍,久违的幸福,似乎在字里行间若隐若现。但已很难触碰得到她。也只能是一种隽永美好的回味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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